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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。

    那又如何?上官鸿信反问。

    你身上保有我的气息,不会轻易死去。你的死期,还不到时候。

    是吗?上官鸿信嗤笑一声。

    究竟是我的死期不到时候,还是你觉得不到时候?

    策天凤闭口不语。

    沉默间侍女奉来汤药,清热除烦的安神散。她半跪着,将银盘举过头顶。上官鸿信要接,却被策天凤抢先一步。极烫的药汁在他指尖冷却下来,腾起的白汽变得温柔。

    饮吧。他将药碗递给上官鸿信。

    上官鸿信一饮而尽。

    他将空碗放至银盘,侍女依言而退。策天凤却还坐在原处,未有离去之意。上官鸿信倚床观望,忽觉讽刺。十年前他如此看霓裳,十年后策天凤如此看他。到最后,还是重复同一种命运。

    3

    死亡的命运。

    老师?他出声提醒。

    嗯?

    策天凤整了整褶皱的衣袍,他来得急,衣衫稍有凌乱。

    不睡吗?策天凤说。难得我在。

    上官鸿信为之侧目。

    策天凤半阖了眼,倚向一侧。上官鸿信只望见他冰雕雪琢的半面冷容。

    既然想要我杀死你,何必对我示好?若是我舍不得下手,老师岂不是功亏一篑。

    策天凤不置可否。

    想要杀我,起码这双手要拿得住刀。

    3

    上官鸿信不由挑眉。看来饮药时他的掩饰并不完美,仍被策天凤看出端倪。

    这有什么办法。

    挑动策天凤的怒气,其实并没有那么难。

    二十年了,老师,我老了。上官鸿信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