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二)逐日
我所爱之人,是万千西歧子民心中的至纯至真的满月,却是独属于我一人的弦月 唯有他会悲悯地亲吻我的暴戾、不安和阴晦 他无人知晓的、残缺不完美的另一面,也只有我见过。 ———— 统帅殷寿,为帝乙次子,其兄殷启受辛帝宠爱,常年居于宫中,相伴君侧。殷寿不比他这位兄长,自幼行军征战,早早便被扔到了军营中过上了刀口舔血的日子。 初入质子营时,我同另外那些愚蠢而天真的质子一样,像仰望一尊神佛一般尊崇我们这位主帅,当然,仅仅只是未谋面之前。所以说,美好的从来都存在幻想里,当一切回归现实,一切美好的突然就变得比泡沫还要虚浮,痛感则变得格外灵敏。 我们这位曾经的主帅,如今的王,可在阵前冲杀,凭手中长剑以一敌众,练兵布阵他也同样得心应手。费尽心机练就一身武艺,也不敌他那酒囊饭袋的废物兄长在父亲面前舞一舞剑更能讨他欢心。 世人皆传,太子殷启在殿前舞剑时突然失了心智,趁着辛帝心悦沉醉之际一剑刺入了他的心口,濒死的父亲撑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自己最宠爱的儿子,远处,他的另一个儿子闻声顿时从席间起身,脸上掩饰着错愕,眼底写满了冷漠。登时殿中人吓得四处逃散,唯有二殿下殷寿沉着冷静,一下子就牵制住了疯癫的太子。太子弑君,被罚下狱,不久后暴毙。众臣推举殷寿继位,天下共主就此易位。 那日我跪在他面前,身上披着从北地带来的毛裘,我知道动物的皮毛再雍容华贵,也抹不去那股深入骨子里的腥臭味,我来自那个蛮禽横生的地方,也早已沾染了那股令人作呕的味道,只是我早已经习惯了,以至于我初到这时都快忘了,其他人是十分排斥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