禁忌书屋 - 综合其他 - 饮太阳以赤裸的瞳孔在线阅读 - [3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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面伪装的一张投影。镇子以种植为业,周围成片的种植园里栽满了芭蕉树,树茂茎肥,接天蔽日地长在一起,犹如海底固着的巨藻。革质大叶被雨洗过一遭又一遭,借来微茫的廊灯微微一掠,竟晃出一股磁青软绸般森然促狭的冷光。风遁入林中,万树掀起涛壑,像恶兽惊飞栖鸟,连那一展足有两三米的肥厚叶蹼都被掀得翻扑起来,在暗中生出无数张牙舞爪的影子,仿佛是在抓挠着朝虚空四下借力,要从这牵连于他的叶柄中挣脱逃命去,可唯一的回应只有无序的雨水,频频漏过被风撕裂的叶隙。

    李忘生的声音见缝插针地插足进雨链的间隙,也必然在电磁噪音中失真,是两座地标间足以容跨季象隔阂的空旷的具现象。他闭上眼睛,在雨的噪响中捕捉李忘生递来的絮语。那年年初,李忘生从总院平级调职,被短暂流放至驻甘观测点。基站偏隅,周遭荒草连原上常起风沙,累月而来,连声带也硌入一些砂砾隐约的涩娑,但相对与他时语气之间仍是温融,并不显得如何失意。近年来,很多鹊起的偏颇打量围绕着他窃窃私语,而李忘生不过只作一盏木刻石像,阖眼不予置否,不免令人疑心是否他的肝肠也太过剔透,才能罩在金樽玉相里渐隐于无。雨声扑涌着从海岛倒灌向他,也如窸窣低语,潺潺议论,同他私密耳语。他听见李忘生在那头笑了一声,像引燃一蓬猝然擦亮的电火花,同时仿佛被这载负导电的水洄流了,雨水托着它奔流回返,在他耳蜗里轻轻地蛰了一下。远水不解近渴,李忘生却仍旧向他讨要一碗水,海中生来的雨水亦带有培养皿里洗脱不去的咸而腥涩的味道,赤道近海海域的水温常年维持在二十八至三十五度摄氏度,作为热带气旋取用不竭